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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7 章 新故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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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7 章 新故事

孫舉人找來在張知府面前訴苦演戲的人,都是孫家莊子上的佃戶。

每逢天下大亂,就會十室九空,百姓流離失所,田地也會荒蕪。

因而王朝初開之時,百姓基本上都有地。

但隨著時間的推移,土地兼並會越來越嚴重,沒地的百姓也會越來越多。

在崇城縣,老百姓只要有地,大多都能過得不錯,但如果沒有地……這日子絕對會很難過。

有人會在碼頭上幹苦力,以此為生,也有人去大戶人家做奴仆,當然最常見的,就是去當佃農,租種大戶人家的田地。

崇城縣附近的莊子裏生活著很多佃農,他們有些連戶籍都沒有,一直在莊子上生活著。

有些人家對佃農不錯,佃農的生活也就還可以,但有些人家對佃農不好,那些佃農在勞累和挨餓中,往往年紀輕輕就會沒命。

但不怕,大戶人家只要有地,就總能找到願意幫他們種地的人。

孫舉人本身,並沒有苛待佃農的想法,但他下面的管事總是想要撈錢的,孫家的佃農過得也就很不好,一個個骨瘦如柴。

讓這群人來鬧事,確實能讓“張知府”看到建碼頭的人的淒慘,可是……這些人真的沒什麽戰鬥力。

那些挖泥的民夫一個比一個強壯,他們三兩下,就把那些佃農給抓住了。

而剛從船上下來的張大夫和扭傷了腰的張知府,一起來到倒地不起的老曾身邊。

這老曾其實是孫舉人莊子上一個得了重病,眼瞅著活不了的佃農,孫舉人就讓其他人把他帶過來,好鬧出個人命來。

老曾本就已經病入膏肓,剛才那麽亂還被踢了幾腳,現在已經救不活了,但張知府和張大夫檢查了一下他的情況,就確定了一件事——這人不是被打死的,而是死於內癰。

這人的肚腹隆起宛如即將臨盆的婦人,怕是早已病了很久。

“這人不是被打死的。”張知府捂著腰給出了判斷。

張大夫點了點頭。

“我就說我沒打他!”那個被栽贓的年輕衙役松了一口氣。

而這個時候,金柳樹又道:“不管怎麽樣,都出了人命了,這些人還想要栽贓知縣大人……我們快把人送去縣衙。”

說著,金柳樹看向河裏的大船。

那衙役也看到了屈雲青租的船,當下對站在船頭看熱鬧的屈雲青道:“你的船我們要用一下,快把跳板放下來!”看了熱鬧正準備走的屈雲青:“……”

屈雲青急著回家炫耀,自然是不想自己的船被征走的,但朝著他喊話的是衙役。

普通老百姓都不敢得罪衙役,屈雲青也一樣。

他幹笑一聲,讓船主把跳板放下去,然後不一會兒,船上就擠滿了人。

大冬天的大家都不洗澡,這群人身上的氣味可想而知,屈雲青平日裏雖然也糙,但他昨晚上可是花了一錢銀子去府城的甕堂洗了個澡,把自己洗得幹幹凈凈的!

屈雲青坐在角落裏,還開了窗戶,被窗外的冷風一吹,就有點想落淚。

而這時候,那些佃農已經不說話了,但鬧事的人裏混著孫舉人的心腹,他還在痛罵茍縣令。

張大夫雖然在檢查過那個死去的人之後,知道那人並不是被打死的,但見這人信誓旦旦地說茍縣令壞話,想到茍縣令征了那麽多民夫建碼頭,還是有些焦躁。

那茍縣令真要不是個好人,這些人去了縣衙,不就羊入虎口了嗎?

他想安撫一下這些人,但又怕被人當作跟這些人一夥的,會逃不出去……

想來想去,張大夫給了那人一個安撫的眼神。

若那茍縣令不是個好官,他逃出去之後,就去府城找張知府告狀!

張知府可是出了名的好官,他一定會懲治茍縣令!

接收到張大夫的眼神,孫舉人的心腹暗松了一口氣——“張知府”明顯是信了他們的,那就好!

雖然之前是那些民夫把人抓起來的,但那些民夫並沒有全都跟著上船。

他們大部分人膽子都小,不想去縣衙。

不過金柳樹跟上船了,他不怕去縣衙,倒是不想幹活。

而此刻,金柳樹低聲問跟著一塊兒上來的張知府:“張大夫,你怎麽也來了?”

“我去看看。”張知府道。

張知府原本打算義診過後,就悄無聲息地離開。

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……

這絕對是有人故意針對茍縣令,他要把幕後的人抓出來!

這麽想著,張知府下意識看向身邊,卻發現王博瀚不在,他的兩個隨從也只有一個跟了上來。

這船雖然挺大,但也沒辦法乘坐太多人,王博瀚就沒擠上來。

算了,王博瀚不在也沒關系,他已經知道王博瀚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了!

金柳樹聞言,眉飛色舞:“張大夫,我也是想去縣衙看看,聽說茍縣令斷案特別厲害,這次我能親眼見識一下了!”

張知府問金柳樹:“你的腰好了?”

金柳樹嬉皮笑臉的:“張大夫,咱別說這個,說這個多讓人不好意思啊!”

張知府:“……”他是沒看出來這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。

眼前這人,一看就是個在家很受寵的小混混。

大船開了出去,被留在原地的王博瀚欲哭無淚。

他其實是受不了那些人身上的味道,不想跟那些人靠太近,所以才會沒跟緊張知府。

然後就因為落下了一點……船滿了,他上不去了!

他跟張知府說了茍縣令的壞話,結果才一天工夫,就證明那些都是假的,他還害得張知府被打……

王博瀚深吸一口氣,恨不得仰天大罵“孫賊誤我”。

大船最終在縣衙附近停下。

屈雲青看到那些衙役帶著人下船,長松了一口氣,正打算讓船夫送他回家,船夫就道:“這位爺,之前說好了一兩銀子租我這船大半天,現在已經到點了。”

他這船一般是給人游湖用的,他不願意劃出去太遠。

也就是現在冬天生意少,他才願意來崇城縣,不過也提前說好了時間,不能回去太晚。

而且明天早上還有客人要用船,他要早點回去做好準備。

“你再等等,我加錢!”屈雲青道。

“加錢也不行,我趕著回去。”船夫道:“剛才這麽多人,把我的船都弄臟了,這事兒我認栽,我也不跟你多要錢,但我確實要走了,這船我還得去清洗呢。”看屈雲青的表現,船夫就知道他其實沒多少錢,就算願意加錢,也加不了太多。

他不能因為這點錢,怠慢了明天的客人。

屈雲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船夫把他的行李挑下了船,然後他花錢雇的船,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。

事已至此,屈雲青只能挑著擔子回家。

至於看熱鬧……縣衙的熱鬧,他還是不看了,免得一不小心被牽連。

黎青執今天早上把朱前的自傳給了茍縣令之後,茍縣令就一直在看書,吃飯的時候都沒有將書放下。

他一邊欽佩朱前,一邊感嘆黎青執的才華。

黎青執這一筆字已有大家風範,除此之外……這書裏的一些句子,也讓他感觸頗深。

這書是用白話寫的,但就是這樣的直白,最能直擊人心。

比如他現在看到的這句——有些人在機遇中看到困難,有些人在困難中看到機遇……確實如此!

正反覆咀嚼這句話,又有人來找茍縣令,說碼頭那邊來了一群人……

茍縣令對建新碼頭的事情非常重視,他沒有天天過去,純粹是怕影響那些民夫幹活。

現在聽說那邊出了事……他立刻就往外走去。

結果他剛出去,就被人指著鼻子罵:“狗賊!你逼我們幹活就算了,竟然還縱容手下衙役毆打我們……”

茍縣令滿頭霧水。

這也就算了,茍縣令還一眼就看到了張知府。

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是有人要害他?茍縣令一時間汗毛豎起,緊張萬分。

要知道,他上任之時去拜訪張知府,張知府就對他沒個好臉色,現在還有人對他破口大罵……

不過即便如此,想到自傳裏寫,朱前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會冷靜面對,想到即便遇到困難,也要從中尋找機遇……

他相信自己是沒有問題的,他說不定能利用這次的事情,讓張知府對他改觀。

茍縣令上前幾步,道:“知府大人,您怎麽來了?”

那個一直在罵茍縣令的孫舉人的心腹其實心裏很慌,要不是覺得張知府站他們這邊,他根本不敢罵人。

現在茍縣令這話一出口……他立刻就看向張大夫:“知府大人,你要給草民做主啊!”

張知府看了一眼茫然的張大夫,又看了一眼那個跪在張大夫面前的人,對茍縣令道:“文正,這些人想要誣陷你,你一定要將他們審問清楚!”

茍縣令楞住——張知府竟然是站他這邊的?

孫舉人的心腹傻眼——這個被他們推倒在地還被他們打了幾下的人,才是知府大人?!

金柳樹更是腿軟,他竟然在知府大人面前偷懶,還沒大沒小跟知府大人開玩笑……

不管眾人是怎麽想的,茍縣令飛快地審訊起來。

不過實際上,都不需要他怎麽審訊,那些人就全招了。

意識到自己竟然打了知府大人之後,孫舉人的那個心腹都被嚇壞了,更不要說孫舉人找來的佃農……茍縣令問什麽,這些人就答什麽,把他們做的事情招了個一清二楚。

如此一來,情況就很明了了——是孫舉人想要陷害茍縣令!

茍縣令聽完,立刻就讓人去將孫舉人喊來,與此同時,他也無比慶幸,慶幸自己按照黎青執所說,對那些民夫非常好!

要是他對這件事不上心,像往年那樣征了民夫讓他們修舊碼頭,然後孫舉人在其中搞事……

張知府對他的印象,一定會更差!

幸好有黎青執幫他!想到那些民夫竟然幫他把人抓到了縣衙,茍縣令感動不已。

茍縣令很高興,孫舉人就不一樣了!

孫舉人其實設想得很好。

他打算在張知府到達的時候安排人鬧事,再煽動一下那些正在幹活的民夫。

他知道茍縣令對那些修碼頭的民夫很好,天天給他們吃肉,但他沒有接觸過底層百姓,並不覺得只是這一點好,就能讓百姓對建碼頭這件事毫無怨言。

那可是個辛苦活!

而且古往今來,老百姓就沒有喜歡服徭役的。

在他看來,只要有人起哄一下,說衙役打死了人,大概率會有被壓榨的民夫跟著鬧,就算那些民夫不鬧,也一定不會幫著衙役。

而且他除了安排人鬧事以外,其實還買通了幾個衙役,讓這幾個衙役暗中幫忙。

孫舉人想得很好,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快。

先是這件事遲遲沒有傳到張知府耳朵裏,後來等張知府知道了這件事吧……張知府竟然第二天就來了,讓他猝不及防!

然後就是……他安排了人鬧事之後,那些民夫竟然一擁而上,把他安排的人抓了起來,送去了衙門。

今天一天,孫舉人都在等碼頭那邊的消息,而當那邊的消息傳來……

孫舉人不敢置信地看向來傳消息的人:“你說什麽?”

那人只能將新碼頭那邊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。

孫舉人用手捂著自己的腦袋,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一陣陣地疼,頭暈目眩。

偏偏這時候,還有人從外面進來:“大人,外面來了一些衙役,讓您去縣衙……”

孫舉人再也受不住,整個人往後倒去……

同一時間,屈雲青挑著沈重的擔子,終於回到家中。

眼瞅著自己家越來越近,屈雲青心情激動。

已經十個月不見,他現在非常想念自己的妻兒。

他的妻子,這些日子怕是以淚洗面,一直在等著他。

他的兒女,也一定在想念著他這個父親。

等他到家的時候,他們一定會從屋裏沖出來,等他將禮物拿出來,他們一定會欣喜若狂。

終於到了家門口,屈雲青的臉上掛了笑,想要喊自己妻子的小名。

等等,他家好像不太對勁!屈家的門開著,屋裏聚攏了很多人,而他的妻子爽朗地笑著:“錦娘,你的小丈夫已經望眼欲穿了,你們快回去吧!唉,真羨慕你們,我家那個一直讓我守活寡!”

屈雲青:“……”這跟他想的不太一樣!

而這時,王姐看到了屈雲青。

換做以前,她肯定未語淚先流,但這次……王姐叉腰道:“姓屈的,你總算回來了!為什麽遲了兩個月?”

黎青執他們正準備回家,就見到了王姐的丈夫。

行腳商幹的一般就是從一個地方購買貨物,然後租船或者租車帶去別的地方售賣,賣完貨物之後,再買一批貨物,去下個地方售賣。

這些人常年在外,賺的錢還可以,但其實也很辛苦。

很多行腳商甚至會自己挑貨搬貨,就為了省下一點人力錢。

除此之外,他們在外行商還容易遇到危險……若是不慎被搶,錢和貨沒了還是小事,人沒了可就完蛋了!

也因此,崇城縣的行腳商大多不會去很遠的地方,也不會像屈雲青一樣,一走就將近十個月。

王姐丈夫回來了,王姐跟他肯定有很多話要說……黎青執牽著金小葉的手,離開了這裏。

金小樹有樣學樣,牽起了方錦娘的手。

方錦娘的臉上泛出淡淡的紅色,笑著跟在金小樹身後。

她當初都敢把不知底細的男人帶回家,現在牽個手,其實也沒什麽。

然而,不等黎青執上金小樹的船,就有朱家的下人匆匆趕來:“黎先生,老爺找你!”

這時候朱前讓人來找他,應該是出了什麽大事,黎青執連忙問:“他在哪裏?”

那下人道:“老爺去縣衙了!”

朱前去縣衙了?黎青執連忙往縣衙走去。

朱家來找他的這個下人知道的不是很清楚,只跟黎青執說碼頭那邊死了人。

黎青執聽到這件事挺擔心的,幸好他還沒到縣衙,朱前就笑著過來了:“賢侄,沒什麽事情,勞你多跑一趟了!”

“是怎麽回事?”黎青執問。

朱前立刻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。

黎青執聽完有些吃驚:“這也太巧了!”

朱前道:“是很巧,沒想到張知府竟然懂醫術,他在碼頭那邊義診了半天,楞是沒人看出不對勁來。”

黎青執道:“張知府真不錯。”

黎青執在接觸茍縣令,引導茍縣令做個好官之前,是了解過禾興府知府的。

要是那個知府不是個好的,他一定不會讓茍縣令太高調。

張知府的話……得知張知府以往的經歷,黎青執對張知府就充滿好感。

說起來……張知府曾經跟上任晉王對著幹,而害死原主的采石場,就屬於晉王。

上任晉王曾經把持朝政,即便今上掌權,也不敢隨意清算……現在的晉王府還好好的,上任晉王的長子成了新任晉王。

以采石場的情況來看,這位晉王還在大肆斂財。

黎青執一直想關了那個采石場,也不知道這次有沒有機會。

張知府啊……今天太晚了,他明天要去拜見一下。

“張知府確實不錯。孫舉人暈過去了,今天沒上公堂,不過張知府說了,他會上書,讓人革了孫舉人的功名。”朱前道。

黎青執道:“是該如此!”

黎青執上輩子讀書的時候,讀過《範進中舉》。

範進在中舉後特別興奮,行事瘋癲,是因為考上舉人之後,真的就不一樣了。

舉人這個時候能得到各種優待,甚至直接能做官,考上舉人,其實就是進入了統治階級。

一直不缺窮秀才,但絕不會有窮舉人。

舉人犯法,都是能減免罪行的,孫舉人要是沒有了舉人功名……

崇城縣的本地勢力,將再也沒辦法跟茍縣令抗衡。

茍縣令在接待張知府,黎青執也就沒有過去,朱前派了人將他送回家。

他回到崇城縣的時候,天已經黑了,今天是農歷十二月初七,天上掛著細細的上弦月。

在月光下,河水泛著微光,泥路則是暗沈的黑色,黎青執回到家中,發現家裏沒人在。

“小黎你回來了?”姚艄公的聲音響起。

“姚叔,你知道我家裏人去哪兒了嗎?”黎青執問。

“他們去金家了,金柳樹救了知府大人,大家都去聽他說知府大人的事情去了。”姚艄公道。

“阿青,你回來了?”這時,金小葉的聲音也響了起來。

黎青執被朱前叫走之後,金小葉一直很擔心,就在這時,金柳樹回來了,還一回村就嚷嚷他救了知府大人的事情。

金小葉就想去打聽情況。

她本想讓黎老根在家等黎青執,但這樣的熱鬧黎老根不願意錯過,一定要去,他們也就一起去了。

不過從金柳樹那裏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之後,金小葉就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,只是她走得慢,落在了姚艄公後面。

“我回來了。”

“沒什麽事情吧?”金小葉問。

黎青執就把事情簡單說了說,又問金小葉:“金柳樹是怎麽回事?”

金小葉道:“我堂哥看到那些人鬧事,就上去抓人,還把人扭送到了縣衙……茍縣令審完案子,找船把他送了回來。”

金柳樹有點愛吹牛,把自個兒說的英明神武,好像自己多麽了不起一樣。

但以金小葉對他的了解,他的話很有水分,他甚至可能壓根就沒有上去打架綁人。

金柳樹其實挺聰明的,不僅長得好,還嘴甜,在金家也就備受寵愛。

這情況下養出來的孩子……金小葉都敢跟人打架,金柳樹卻是不敢的。

以前金小葉很不喜歡金柳樹,畢竟這人又懶又饞,但現在已經分家,她看金柳樹就順眼了。

以後金柳樹懶,受罪的是她大伯一家,跟她娘家沒關系!

黎青執沒想到這件事裏,竟然還有金柳樹的影子,只能感嘆太巧了。

金小葉道:“幸好茍縣令沒被陷害,那個孫舉人真不是東西!相公,這次的事情我覺得也能寫成書,你要不要寫一寫?”

黎青執寫的書,金小葉都看過。

她認不全字,四書五經看著就覺得頭暈,但黎青執寫的書她能看,多讀一讀,不認識的字拿來問黎青執,她還能順便學認字。

黎青執道:“這肯定要寫!”

他已經開始想著,要不要多寫點張知府了。

說真的,茍縣令能寫的素材比較少,但張知府不一樣,張知府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,甚至能寫個幾百萬字的大長篇。

想了想,黎青執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,張知府的經歷比較敏感,他暫時還是別寫為好,免得得罪一大批人。

現在,他還是先把明天做臘八粥的材料給泡上吧。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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